西出阳关

【周叶】<玛奇朵与酸汤乌鱼>

说好的春天呢，冻死我了。

朋友做的小饼干好难吃，顶着她的眼神，硬吃了三块

……我没了

—目录—，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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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下午3点36分，叶修从被窝里探出个乱糟糟的脑袋。

他昨晚在公会里头和月中眠鬼混，坑了蓝溪阁三个野图Boss，一直熬夜到凌晨四点钟，然后关了电脑，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里。那时周泽楷睡得沉，只微微蹙眉，没醒。

枕边的手机亮了一下，叶修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上午四点睡到下午三点半，觉睡得太足，人都睡懵了，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轻飘飘的棉花。

他摁上指纹，于是屏幕解锁，跳出一条QQ消息：‘前辈，洗漱，晚上回妈妈家里吃饭。’

发信时间是上午十点。叶修慢吞吞从被子里挪出来，给周泽楷回了条语音过去。

阁楼露台的洗漱池边上摆着牙杯，下午三点半的春光泼洒在池子和台面上，大理石台面沾了水，波光粼粼。叶修洗漱完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身上还穿着周泽楷的白衬衣。

周泽楷的新衬衣穿了两次，弄掉一个扣子，便不穿了，叶修正好捡了当睡衣，松松垮垮地能遮到大腿三分之一处。

于是回房里换衣服去。

春日正好，天地回暖，羽绒服和大衣都已经撤下，叶修一件咖啡色薄毛衣开衫，里边搭了厚的卡其色灯芯绒衬里，配色像块小饼干。周泽楷开车过来接到他，多看了两眼。

S市和B市的交通情况差不多，堵得要命。周泽楷的车子在红绿灯前缓缓停下，车前车后都是望不见尽头的钢铁洪流，他和叶修置身其中一辆车内，小小的空间容纳着两个人。

车外是暴躁的鸣笛声、见缝插针的小电瓶和打开车窗抽烟的司机骂娘声，车内一片宁静，周泽楷屈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开口道：“前辈，吃点东西先垫一下。”

叶修应了一声，有点心虚。

刚才他上车时，周泽楷给他一个星巴克的纸袋，里边一杯热腾腾的焦糖玛奇朵，以及一小块黑森林。看来上午十点那条QQ没得到回复，对方就知道他一觉睡到现在，没吃早饭也没吃中饭。

他有些低血糖，不能空腹，周泽楷会督促他按时吃饭作息，有时实在错过饭点，就会给他准备一点甜食。

叶修拿小勺子挖了几口黑森林蛋糕，又喝了口焦糖玛奇朵，刚喝进去便一吐舌头，烫得很。

周泽楷看他样子，笑了两声。

02.

堵了大约一个钟头，到家时夕阳斜照。

周泽楷的妈妈在露台上张望许久，见着自家儿子和叶修走进单元门，便忙不迭跑去开门。

“穿上穿上，春天脚要保暖。”周妈妈道。

叶修和周泽楷踩进毛茸茸的小白兔拖鞋，这拖鞋落在木地板上有些声响，他俩啪嗒啪嗒地跟着周妈妈往屋里走。

露台上很适时地传来一声娇娇软软的猫叫。

周泽楷蹲下身，拍了拍手，一只大布偶猫从露台飞奔而来，像个炮弹似的射进周泽楷怀里。是只双色布偶，眼睛大而圆，闪闪发亮，身上的毛软绵绵的，正一边用小脑袋使劲蹭周泽楷，一边把自己往对方怀里使劲塞，看着是位黏人的主。

可惜圆润的身子占地面积较大，塞不进周泽楷怀里。

“这就是楷楷？”叶修笑了。他想起周妈妈在视频里‘楷楷’‘楷楷’地叫，周泽楷隔着屏幕应了，应完了却发现原来自家妈妈是叫猫。周泽楷很少闹笑话，那一次叶修笑的差点闷死在被子里，而后周泽楷拉灯睡觉，背过身不理叶修，睡了半宿见叶修不哄他，又委委屈屈地自己翻身睡回来了。

周泽楷看着猫摇头道：“不叫楷楷，它其实叫奶糖。”

枪王大大两手发力，抱起那只猫递给叶修：“它没有腰，胖成筒状，像个大白兔奶糖。”

“人家毛长罢了。”叶修道，伸手就要接过来。

周泽楷不甚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把猫往叶修手里一递。

叶修两手猛地一沉，顿时卧槽了一声，差点没能接住。这哪里是什么奶糖，分明是个铅球。

奶糖，或者叫楷楷，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差点儿掉下去，连忙伸出小爪子勾住叶修的衣服，喵喵个不停。

叶修抱了一会儿，感觉手都在发抖，根本不能支撑这颗充满爱意的‘奶糖’，连忙把它放了下去。但奶糖明显不满意，绕着叶修的小腿一边喵一边打转，见叶修没有再把它抱起来的意思，就用尾巴去勾叶修的小腿。

周泽楷提示道：“它要你抱，不抱就会一直叫。”

叶修抬头看他：“小周，你这奶糖几斤了？”

周泽楷摇头：“它不肯上秤。”

叶修评价：“还挺有风骨。”

奶糖果然如同周泽楷说的一样，一直喵喵喵，不达目的不罢休。叶修无可奈何地蹲下去摸了它两把：“行行好，哥是真抱不动你。”

奶糖一下子翻了过去，喵喵叫着躺在叶修的拖鞋上，顺便抱住叶修的手，坚决不让他站起来。

周泽楷继续提示：“它要你摸，不摸就会一直叫。”

叶修顺着毛摸它，听着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忽然拍拍猫头：“你不叫奶糖吧？叫楷楷对不对？”

猫当然不会回答他，只顾抱着叶修的手不让他走，要他继续摸毛。叶修一手摸它，一手翻过猫脖子上的小银牌，银牌上刻了两个小小的字，果然是‘楷楷’。

停顿了一秒后，叶修哈哈大笑。

周泽楷背过身，进到厨房里去了。

03.

晚饭的主菜是酸汤乌鱼。周妈妈新学会的菜式。

做菜时周妈妈关上了厨房门，和周泽楷两人在里头鼓捣。香味飘出来后，躺在叶修脚上的楷楷一跃而起，冲到厨房门口喵喵直叫，一声比一声急切。

这回不需要周泽楷的提示，叶修也知道它想干嘛了：它要吃鱼，不给就会一直叫。

不多时，周妈妈端出一个大汤碗，酸汤乌鱼的香气扑鼻而来，楷楷立刻伸出爪子去勾周妈妈的裤脚。

周妈妈连忙叫道：“小叶把楷楷弄走。”

叶修拦腰抱住楷楷，那猫喵喵直叫，把身体拉成长长的一条，和叶修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走。

周泽楷端着小青菜从厨房出来，拍拍猫脑袋：“松开。”

周妈妈的裤脚获得解放，有惊无险地把酸汤乌鱼端到饭桌上，然后回身去端其他的菜。

周泽楷忽地伸手，木筷子夹住最上面的小块碎鱼肉，丢进猫食盆。楷楷不叫了，叶修看见它心满意足地低头去吃鱼肉。

叶修挑挑眉，小声问：“它能吃这个？”

周泽楷也小声道：“就给一小块。”

周妈妈的酸汤乌鱼并不很正宗，掺杂了周家人的口味进去。叶修埋头吃鱼，楷楷绕着桌角转，时不时用尾巴勾一勾他的小腿，妄想再来一块鱼肉。

“吃你的猫粮去。”叶修隔空点点猫食盆，那里面还有半盆猫粮，是方才周妈妈倒进去的。

“奇怪，”周妈妈道，“平常是吃了零食才会不吃饭，今天没人喂过它零食，怎么饭也不吃。”

周泽楷眼神飘忽，夹了一筷子乌鱼片给叶修。

好不容易挨到吃了晚饭，叶修和周泽楷一起进到房间，关了门就开始笑。

周泽楷原先买猫时取名叫做‘奶糖’，送给妈妈养。但周妈妈收了猫，立刻改名叫做‘楷楷’，既然是儿子买的猫，她就当儿子来养。

周泽楷在微信视频里发现那猫叫做‘楷楷’时，表情僵硬又郁闷，最后变成无可奈何。就像现在一样。

“好了，楷楷。”叶修忍着笑拍拍他的肩膀，“不对，该叫小周。楷楷有两个，小周只有一个。”

周泽楷张张嘴正要说话。房门外边传来一阵娇娇软软的猫叫，和爪子拍门的声音——房间外边的楷楷正企图进房里来。

叶修眨眨眼：“它又怎么了？”

房间里的楷楷黑了脸：“它要进来睡，不然会一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