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

【新年新咕咕丨除夕15:00】<言说>

是周叶！

除夕快乐！！！

—目录—，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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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寒冬时分，上林苑。

苏沐橙窝在温暖的空调房，手握一管身体乳，奶白的膏体合着茉莉橙花的甜香被慢慢抹匀。

她叹了口气：“今年好冷，蹲在空调房，吹得皮肤都干了。”

陈果道：“多喝点水，比涂身体乳有用。”

苏沐橙的手停顿片刻，又开始使劲抹：“你这话很熟悉。”

陈果：“……是不是像周泽楷？”

苏沐橙‘哈哈’地笑起来，周泽楷这人确实有些意思。

前几日微博搞互动，他的粉丝提问‘你是怎么保持皮肤这么好’，此人回答‘多喝水’；粉丝追问‘你不涂护肤品吗’，此人答‘喝水更有用’；粉丝坚持不懈‘你明明有在用很多大牌护肤品’；此人继续答‘我也有在喝水’……

总之，没有稿子的周泽楷靠自己去接受采访和互动，那基本上是整个职业圈的笑话。

“但他给什么带货，什么就卖空，”陈果评价道，她举起苏沐橙几千块一管的高奢品牌身体乳，“一线奢侈品牌能瞬间卖空，很厉害。”

苏沐橙笑：“幸好我提前囤货，买了五管放着。”

陈果疑惑：“你一个冬天，能涂完五支身体乳？”

“不能，”苏沐橙道，“有两支玫瑰荔枝味的，放在叶修那了。”

陈果更疑惑了：“他这么精致的？每天还涂身体乳？”

苏沐橙果断摇头：“床头柜和梳洗台各扔一支，等他觉得皮肤干燥难受了，自己会去涂。”

陈果继续疑惑：“你怎么知道他会去涂？”

苏沐橙摸摸鼻子：“周泽楷那里学的，我到他们住的小公寓里看过，他把身体乳、戒烟糖和牛奶水果这类叶修哥没被提醒就不会碰的东西，放到叶修哥眼皮子底下，然后打火机、泡面放在箱子里，再把箱子合上放进储物柜……”

陈果懂了。这是攻心啊。

叶修生活起居懒起来懒得没边，他想抽烟时，打火机得进房间→开柜子→开箱子→翻找数分钟才能得到，而戒烟糖就在手边上，那他大概率选择吃戒烟糖而非抽烟；同理，想吃泡面时，泡面得进房间→开柜子→开箱子才能得到，而水果牛奶就在手边上，那他大概率选择吃点水果而非泡面。

周泽楷这厮，从来不强制叶修戒烟戒泡面戒熬夜，但他很懂得怎么潜移默化地把抽烟泡面熬夜这三件事越搞越复杂、越搞越麻烦、越搞越道路阻且长。

就仿佛左右两条通道，当周泽楷想要叶修走左边通道时，他不会说出来，而是把左边通道弄得整洁明亮畅通无阻，把右边通道堆满杂物再搞坏灯泡，这样叶修就自然而然地走到左边了。

“不过真的有用吗？”陈果对此表示疑惑，“我只看到过叶修算计别人，没见过别人算计他。”

苏沐橙晃了晃手里的身体乳：“太简单了，这是香氛身体乳。”

（中）

周泽楷于两个星期后的周末踏进上林苑大门，并收获了陈果惊叹和崇拜的眼神。

香氛身体乳的意思就是，只要涂过了，整个人就变得香香。

陈果那天和苏沐橙交流后，耐心等待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叶修穿着白毛衣经过。陈老板吸吸鼻子，闻到了他身上飘出来的若有若无玫瑰味儿，其间混杂一缕荔枝特有的甜味，正是苏沐橙买的身体乳。

陈果和苏沐橙悄悄地把玫瑰荔枝味身体乳拿走，放上茉莉橙花味，果然没几天，叶修身上又飘来了淡淡的茉莉橙花香味。

他真的会去涂！

而且会选择离他最近的那支身体乳！被调换成茉莉橙花香味的身体乳只有床头柜上的那支，梳洗台上的还是玫瑰荔枝味，但叶修永远只会拿床头柜上那支。

周泽楷这个男人，竟然真的算计到了叶修的行为。

“周队长，”陈果小声道，“我问你个事。”

周泽楷偏偏头，示意她问。

陈果继续小小声：“你怎么能确定，叶修会去用那些你提前摆好的东西？他如果就要翻箱倒柜找打火机呢？”

周泽楷笑：“通常不会。”

陈果：“因为懒？”

周泽楷道：“没有特殊理由，人不会舍近求远。”

陈果醍醐灌顶，并且举一反三：“我亲戚家有个小孩子很烦，如果我想要他去写作业，我应该把作业放得离他近，把玩具拿远点？”

周泽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只得道：“不是这样。”

陈果：“不是这样？”

周泽楷艰难道：“……作业和玩具，差太多了。”

“什么作业和玩具？”叶修趿拉着棉拖鞋从楼梯上下来，手里端着杯热水，递给刚进门的周泽楷。

陈果飞快转了话题：“我们在讨论，怎么让烦人的小孩去写作业。”

叶修诧异道：“和小周‘讨论’？”

陈果赏了个白眼给叶修：“这不是没讨论出来？”

叶修边笑边带着周泽楷走去房间里放东西。周泽楷进门摘了羊绒大衣，又扒掉羊绒围巾，随手挂上衣帽架就凑上来和叶修贴贴。

“好香。”他说道。

叶修指指床头柜上又换回玫瑰荔枝味道的身体乳：“沐橙放的，有两种，一直在换来换去。”

“换来换去？”周泽楷有种不妙的感觉。

“大概在做实验，”叶修轻描淡写，“看我会不会永远拿最近的那支，类似这种实验。”

周泽楷噎住了。

叶修继续道：“她们只换床头柜的，不换梳洗台，可能就是某种控制变量。明天她们会把床头柜上的换成橙花味。”

周泽楷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寒冬，空调开得多，叶修小腿皮肤干燥泛红，又不怎么主动涂东西，他就把身体乳放在离叶修近的地方，这样叶修能想得起涂。前些日子叶修回兴欣小住，苏沐橙问他要给叶修准备些什么，他说身体乳，苏沐橙又说叶修压根不涂那东西，周泽楷就教她把身体乳放在离叶修近的地方，叶修会拿离自己近的东西。

结果是苏沐橙和陈果为了验证他的话，玩叶修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实验失败了。

最后一天，也就是周泽楷和叶修回S市的那天，床头柜上的身体乳是茉莉橙花味，可叶修舍近求远，拿了梳洗台上的玫瑰荔枝味。

回S市的高铁票是下午3点，坐在客厅里一口一个草莓的魏琛目送他俩出门，扭头向陈果笑嘻嘻道：“老板娘，好玩吗？”

“什么？”

“老叶啊！”魏琛猥琐地笑，“你和苏妹子这两天不是在玩香氛版本的奇迹老叶吗？那什么身体乳换来换去。”

陈果无语：“我们在做实验，最后一天，失败了。”

魏琛意味深长地笑：“别做了。”

他指了指自己，压低声音道：“抽烟十多年的老烟枪告诉你，戒烟糖和打火机比，同作业和玩具相比，差不了多少的。”

（下）

S市的公寓里开着暖空调，叶修洗完澡，进到房间里，摸出一管花花绿绿的东西，隔空扔给周泽楷：“喜欢这个是吧？”

周泽楷接下来，定睛一看，是苏沐橙同款玫瑰荔枝味的身体乳。

小心思被戳破，他立即不好意思起来。周泽楷自从接了这牌子的推广后，收到一大箱子样品，没怎么打开用过，这回在兴欣喜欢上了玫瑰荔枝味的身体乳，回来悄悄把离叶修最近的那支给换成这味道了。

“小周，”叶修叼着一根戒烟棒棒糖的棍子，坐在床上敲笔记本电脑，他敲了几行字，仰头看看身后的周泽楷，“你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想法，要说出来。”

周泽楷没应声。

叶修道：“只是一管身体乳，你说一声，我会去涂。”

周泽楷还是没说话。

叶修又道：“我都知道的。你把打火机泡面放到难拿的地方，然后把戒烟糖放在桌子上。少抽烟，少吃泡面，少熬夜，你说一声就可以了，不用这样刻意放东西提醒我。我们已经生活在一起了，你这样什么都不说，都放在心里，会很累。”

“你会听吗？”周泽楷低头轻轻咬他的后颈。

叶修没躲：“我只拿离我最近的东西，是因为我知道，你想让我拿最近的。”

方才洗完澡后刚涂的身体乳，正在温暖的室内散发出甜香，从叶修身上若有若无的传来。

笔记本电脑被随手扔在厚厚的米白地毯上。

叶修刚才咬着的戒烟棒棒糖棍子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射进垃圾桶。

周泽楷把叶修翻过来：“戒烟糖是不是没有用？”

“是。”

周泽楷又去咬他的颈侧：“但是你烟瘾犯了。”

叶修含糊地‘嗯’了一声，摁住周泽楷的后脑勺，然后偏头朝他耳朵尖咬回去。

他确实烟瘾犯了，非要形容，大约就是一团心火在烧，燎得叶修几乎按捺不住，常年抽烟的人忽然断去香烟，通常会经历一段很长时间的精神痛苦，才能慢慢适应。

“很难受吗？”周泽楷低声道，“我不知道戒烟糖没有用。”

叶修笑，稍微有些哑的声音从周泽楷耳边传来：“很难受，不过你把打火机放进箱子后，我没有去拿过。”

周泽楷道：“别去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