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

【周叶】<52赫兹的鲸>（下）

旧文补档√

黑历史三连√   （上）、（中）

真是要热死了，偏偏还不得不出门orz

—目录—，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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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三个半小时的纪录片真的很漫长，放映结束时叶修走出影院竟有种恍恍惚惚的不真切感。

“现在几点了？”

“两点十一。”

叶修听到回答一下就清醒了。

凌晨两点十一！这条街商店几乎都关门了，今天全明星打车本来就困难，下午他和唐柔陈果回宾馆打了半天才有车。

正是因为白天生意好，出租车司机赚够钱都回去休息准备明早再赚一票。现在大半夜的要周泽楷怎么回去？！

两点多不能给江波涛打电话让他来接，江波涛也是要睡的；轮回的枪王不可能自己走回去，太远也太不安全；这地方也打不到车，托全明星的福，宾馆早就订完了……

凌晨的风有些刺骨，叶修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余光瞟到周泽楷皱眉拿着手机，似乎在纠结打电话给轮回的哪个人比较好。

叶修心说两点多打给谁都不对吧？！他目前尚没突破直接把联盟的脸扔在街上的无下限，要是“脸”被扔了冯主席多少瓶药都不够。

 “给你一个和荣耀教科书凑合一晚的机会？”叶修选择性无视身高差距，摸了把周泽楷的头，发质挺软，挺舒服。叶修下了结论，接着意犹未尽的又摸了两把，后知后觉的发现周泽楷居然温顺的低下头好顺着他的手……他老脸一红把手缩了回来，扯着周泽楷就往回走：“行了行了快去宾馆睡吧，再不睡天亮就不用睡了。”

叶修想想补了一句道“回去时轻点，别给老板娘发现了。”

陈果打死不相信他是叶秋，他简直不能想象陈果看到周泽楷被他带回去会有多么惊悚的表情，不惊动一宾馆人才怪。

周泽楷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被“老板娘”发现，以及被“老板娘”发现会有什么后果。不过还是乖乖的蹑手蹑脚跟在叶修后面。

两个人一路鬼鬼祟祟摸回房间，中途宾馆保安警觉的尾随他们一段路才罢休。

陈果订的是两间房间，一间双人间她和唐柔占，剩下一间便宜叶修了。

呵呵，还是大床房呢。

叶修把自己买的贴身衣物扔了一套给周泽楷，不顾后辈通红的脸赶他去洗澡，顺便抓起周泽楷的手机给轮回江波涛发短信，这样江波涛他们明天早上就知道到哪接人了。

叶修发完短信掂掂手机，心说还挺高级，干脆动手翻起周泽楷的相册。

他无意窥探周泽楷相册里有啥，只是偶然想起来苏沐橙手机里的自拍图，后面他有一次也看见陈果搂着唐柔自拍，难道长得好的人都喜欢自拍？

不对啊你看哥和小周就不喜欢……

叶修一边吐槽一边划拉相册，没几下就到底了，可见周泽楷的手机里根本就没几张照片，叶修想找的自拍更是只有寥寥几张。

不过有一张杜明喝醉酒扒住一位阿姨腿不放的图。叶修乐了，接着发现周泽楷的QQ还挂着，于是大爆手速把这张照片传给自己留着以后乐。

周泽楷从浴室出来正好看见叶修拿着他的手机傻乐。没下限的斗神大大余光瞥见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后辈出浴，正大光明晃晃手机：“这张什么时候拍的啊？”

“上个月他妈妈生日，来看他。”周泽楷简洁有力的卖了杜明。

哦，那是杜明的妈妈。

“这图我收下了，你先休息吧。”叶修嘿嘿一笑，抓了衣物就跑去浴室洗澡。

杜明同学喝醉酒扒着妈妈的腿不让走是么？很好，成功Get到一个黑历史，这个认知促使叶修心情愉快到简直想要哼着歌洗澡。

轮回队长坐在床边看着叶修关上浴室门，脸上的红晕随着浴室里的水声慢慢烧起来，直蔓延到脖子。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这个认知暂时性的烧糊了理智，周泽楷整个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的，仿佛陷在云层里。

大概是天上掉的馅饼太大，被砸晕了吧。他想。 

他以为看完电影叶修会委婉或直接的拒绝他，回绝他的痴心妄想，然而好像只是他想得太多了，叶修不仅没说什么还带他回来过夜。

周泽楷跟在叶修后面回来时以为是双人间，叶修看他没地方睡了让他一张床留宿一夜，但是能和叶修在一个房间里过夜。这是莫大的惊喜。

结果居然是单人间。

要和叶修睡同一张床吗？这个馅饼真是太大了，真像在做梦一样。周泽楷摸摸自己已经滚烫的脸颊，移到床的左侧，心里却忐忑的不行。

他完整的听到了叶修和服务员的对话，对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却还允许他跟着回来，睡同一张床。

那么这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呢。

叶修穿好浴袍，想到刚刚周泽楷若隐若现的腹肌和露出浴巾的一点点人鱼线。不由伸手进去摸摸自己软软的小肚子，伤感的叹了句果然他没有洗完澡直接裹个浴巾出来的资本。

叶修摸出浴室的时候周泽楷已经规规矩矩的躺在床的左侧了。叶修关掉灯摸上床，这一天全明星赶来赶去的，作为一个战五渣，他不比周泽楷少辛苦多少，几乎沾到枕头就能睡死过去。

周泽楷在黑暗中张着眼睛屏息凝神，他能听到身侧叶修平稳的呼吸声……大概是睡着了。

周泽楷紧张起来，想动又不敢动。一张大床睡两个大男人虽然不至于很挤，却肯定离的近。叶修的手就放在周泽楷左手边，能清晰的感觉到叶修那里传来的一点温热感。

你看，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妙，充满了奇遇，每天都有好的事情在发生。

就像昨天我们是关系隔得那么遥远的前辈和后辈，今天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还躺在了一起。

周泽楷悄悄朝叶修那挪了一点。没料到叶修突然翻了个身，正脸转过去对着周泽楷，眼皮动了动。周泽楷吓得身子一僵差点坐起来，好在叶修似乎只是换个睡姿，并没有发生什么状况。

周泽楷耐心的等了十多秒，叶修再无动静。

他深吸口气，小心翼翼的揽住叶修的腰，把叶修整个人往自己怀里一点一点拖过去。

周泽楷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他只是想抱抱心爱的前辈，虽然这样不妥，叶修没当面拒绝他可也没答应他，把他带回来过夜更像是出于前辈对后辈的关心照顾，睡同一张床也不过是条件限制下的无可奈何，就像是叶修自己说的，凑合一晚……

就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等下把前辈放回原来的位置，谁都不会发现的。

枪王安慰自己，低头蹭蹭怀里人的发旋，嗯，是洗发水清爽的香气。

周泽楷贪恋的深吸了几口气，觉得眼皮有点沉重，从一开始抱着心爱前辈的心满意足到渐渐觉得安逸和慵倦。

要是能一直抱着就好了，周泽楷努力拖延时间，不大舍得把叶修放回原来的位置。

人在觉得得到好处觉得满足和安逸的情况下容易放松警惕。叶修温热软香的身体很快加速了睡意侵袭。

还是天亮前把前辈放回原处好了。周泽楷脑中闪过了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拉上被子抱着叶修迷迷糊糊会周公去了。 
无解的枪王大概永远想不到，第二天叶修会醒得比他早。

08.

“小周在哥手上，明早七点XX宾馆楼下，不来撕票。”

发信人：周泽楷。

江波涛揉揉眼睛打个呵欠，心说这是什么玩意儿，把手机扔床上就拎起轮回队服去洗漱。

十秒后江波涛大大带着一嘴牙膏从盥洗室里冲了回来。翻出短信匆匆扫了一眼就叼着牙刷一头扎回盥洗室。

一分钟后尽职尽责的江副队已经在狂打周泽楷手机。

七点钟？！叶神你住的离场馆那么近，七点钟大家都该吃吃早饭排队进场馆了，这时候小周下楼是要重蹈卫玠的下场么！

叶修是被来自无浪的烈焰波动剑给弄醒的。

周泽楷的手机似乎调成静音了，一直在叶修耳边震动。

叶修蹭了下拥着他的热源，伸出手就去摸手机想搁掉它。

不过这宾馆床还真舒服啊，至少够暖和。比他那个小储藏室要好多了，1500一晚的东西就是好，这都快赶上他一个月工钱了，这不是还自带取暖功能么。

叶修迷迷糊糊想着过年该怎么办，H市的寒冬湿冷入骨，尽管他住了十年却依然没有习惯，每逢冬天过年那几天都是最冷最难熬的。

探出去的手半天都没摸到目标，斗神胡乱在枕头下摸了几把依然找不到那只来自无解的枪王的同样无解的手机。

这么一摸叶修彻底没了睡意，一翻身想坐起来，结果腰上一滞直接摔了回去四脚朝天。

叶修摔了一跤才发觉他居然整个人都躺在后辈怀里。轮回队长的一只手臂正稳稳环在他腰上。

他觉得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宾馆的床这么暖和了。

周泽楷前一天晚上只裹了浴巾睡，叶修看见后辈放大的近在眼前深可盛水的锁骨，两道形状优美的曲线向肩膀延伸。

叶修动了动，想爬出被子，他无意间蹭到周泽楷腰间将散未散的浴巾，被吓了一大跳……他该说幸好有层被子盖住不至于尴尬么？

又是手机震动声。

荣耀教科书厚着脸皮去够手机，13个未接来电，轮回，江波涛。接起来后大意是说让周泽楷快下楼他出轮回来接了。

叶修搁了电话，理直气壮去推周泽楷，“小周起来了，你队里江波涛要过来接你了！”

周泽楷哼都没哼一声，一翻身带住叶修直接压到身下，然后……继续睡。周泽楷作息规律每天睡八个小时，凌晨才睡的他无论如何睁不开眼睛，何况他还陷在和叶修前辈睡同一张床的美梦里。

“……小周……快起来了……”叶修躺在周泽楷身下尴尬的要命，一方面被压得气若游丝，一方面他能感觉到后辈目前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至少睫毛动了。

然而现在的真正状态是周泽楷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一只手仍然牢牢扣住他腰，温热的呼吸吞吐在他颈侧，更可怕的是他直观的感受到了小枪王的威胁……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叶修脑子一片混乱，他觉得自己要被周泽楷压窒息了。

周泽楷的呼吸弄得他颈边一阵阵酥麻，所以他们到底怎么就突然演变成这个暧昧的姿势了。昨天他们好好地吃了个饭后他觉察了后辈沉默的感情，但是他们仍然一起看了个电影，他想要把后辈疯狂的念头掐死在摇篮里，却败给了那双寂静如深潭的眼睛，然后他带着回不了轮回的后辈到自己这里睡，截止到这里都是正常的……

去他妈的，哪里正常了啊？！

他以为自己的决定坚如磐石，但是究竟是何时从根基处开始动摇？从昨天见面开始所有的路线都是顺着周泽楷的规划走的，吃饭，看电影……

叶修平常绝不可能深夜出门看电影，尤其是深夜出门看一场冷门纪录片。他回想起昨天自己坐在场里安静看完一个只有三个人在看的纪录片依然觉得如梦似幻。

然而当务之急是要先弄醒小周，然后把他扔给江波涛。

叶修使劲推了下周泽楷的脸，心说小周你要再不醒的话哥真要被你压断气了……接着成功收获对方一声哼哼。

值得惊喜的是这不是无用功，周泽楷总算有了要醒转的迹象。

接着叶修就看到放大的联盟的脸面顶着呆毛睡眼惺忪的从自己身上爬起来。

周泽楷愣愣的看着叶修，一起床就看到前辈，这很好，但是他腰上的浴巾已经散了，挡在他和叶修之间并起不了什么遮羞的作用，小枪王抵在叶修身上正兴奋着，这很不好。叶修默默地回看他，显然是不晓得这种情况下垃圾话该作何解。

周泽楷敏捷的一跃而起，如受惊的兔子般迅速冲进浴室。

叶修听着浴室的水声，点了支烟狠狠吸了一大口。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从昨天遇到小周开始整个世界的画风都不对了……哦他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崭新的生活。

等周泽楷从浴室收拾完，顶着一张红到耳根的帅脸从浴室出来，叶修原本想开嘲讽拉稳这波仇恨，却老脸一红没好意思说出来，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下去。

要知道早上给小周压着的可是他自己。

——来自江波涛的第15个电话。

周泽楷终于亲自接到自家副队的电话了。前13个全是未接来电，第14个是叶修帮忙接的。

叶修叼着烟送周泽楷下楼，所幸时间还早，天光都尚未亮起，周泽楷一路都没引起什么躁动。叶修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一路都没敢和周泽楷再搭话。

轮回正副队要赶着回去准备活动，江波涛也就没能和叶修再扯两句。叶修目送车子拐过街角长出口气，周泽楷上车前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希望不要是看他吧。

09.

送走周泽楷，叶修只在房里荣耀了十分钟左右，陈果就来敲门喊人了。

叶修默默在心里为轮回副队点了个赞，要不是江波涛坚持不懈的十多个电话来叫他们起床，他和小周恐怕真的是要睡过头了。

天知道陈大老板看见自家网管和枪王大大睡在一起的美好画面会不会晕厥。

陈果是第一次来S市。这个城市相对于H市风格完全不同。陌生的繁华都市总能很快吸引女孩子的目光，步行街，专卖店，手工冰激凌，景点……叶修跟在陈果，唐柔后面逛完陈大老板钦点的S市两个大景点、若干大型购物商场之后，和一滩烂泥一样摊在宾馆包间里，

实在没办法，斗神大大在三次元的战斗力一般只有5。

全明星万万不能错过。

陈大老板毫不怜惜的把只剩血皮的斗神从沙发上撕下来带走，目标：轮回俱乐部场馆。

叶修混在人堆里进了场馆坐到位置上，台上的周泽楷正在抽取幸运观众。叶修看到轮回队长正在朝台下搜索，下意识缩缩脖子。周泽楷知道他是观众，难不成是想在几万人的场馆里把他找出来？这不可能。几万人呢，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了。

叶修给自己喂颗定心丸，坐直了盯着周泽楷看。电影院里灯光太暗，他一直没能好好观察这个后辈，到亮的地方他又不敢盯着看，每次叶修盯着周泽楷的时候，周泽楷就会直接一眨不眨的回看他，搞得他一阵忐忑。

叶修粗略估计一下场馆里举起的周泽楷或者一枪穿云巨幅海报，大概能算出这个全明星联盟赚的盆满钵满。这么一看小周真是长了副能给冯主席招财进宝能让女粉丝倾家荡产的好模样呢。

“嗯，随便了。”周泽楷经过“沉思”，终于回答司仪的问话，然后选择了电脑随机抽取幸运观众的方式。

人太多了，没能找到叶修。那就抽吧，看看能不能抽到。万分之一的概率，万里挑一。

三次随机选号，一次报数。

叶修依然安稳的高居观众台，周泽楷则被司仪送下场，背影有点小小的失落。

小周这孩子真是……叶修有点想笑，他之前没话找话缓解气氛时说过陈果弄来的三张票位置不错，都是前排的。

周泽楷对他很是上心，看得出来轮回队长除了荣耀就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了，四次都是努力抽前排的观众。可惜的是，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小概率事件啊小周，真被抽中那他不该上台，该去买彩票。

叶修看着又被司仪请上台的周泽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始终逃避着周泽楷对他的感情，他能想到的最正常的回话就是“小周啊你看我们都是男的，就这么着算了吧。”

就这么着……算了吧。

让这段未曾见得光亮的暗恋窒息在黑夜里。

时间往前跑的过程中，让叶修和周泽楷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也许叶修多年后想起来还会记得有个沉默的枪王在他生命里留下了多么鲜明的一道刻痕。

周泽楷会不会记得他呢？

多年以后不再年轻的枪王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个嘲讽的脸T前辈是自己爱慕的对象呢？

叶修嘴里有点发苦，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小周啊你看我们都是男的，就这么着算了吧。”

这句话他从昨天酝酿到现在都没说的出口，太敷衍了。

周泽楷注视自己的那种神采，专注，纯粹，热烈，他太熟悉了，那是他自己专注于荣耀时的样子。

他发觉自己真是有点喜欢小周。

赛场上一枪穿云已经倒飞出去，灰色的风衣在半空中扬起。飞枪技能使得他迅速领先其他角色一大截。这是个赛跑比赛，玩家们和职业选手们比赛谁能先跑到终点。当然，互相干扰是允许的。

胜负几乎毫无悬念，一枪穿云挑翻一个企图干扰的选手后绝尘而去，几个职业选手和幸运观众落得老远，跟在后面互相打打闹闹。

选手不好意思打观众，观众打不中选手。

一时间药粉技能满天飞，却没几个打中目标。台下的关注点显然从一枪穿云转向了赛道后面的闹剧，大屏幕很及时的转视角让大家看清楚抱团的玩家们和职业选手，基本过程是你戳我一下，我就踢你一脚，我的哥们再推你一把。还有跑了一小段路结果发现一起抱团的哥们没跟上来又跑回去的。

等后面的一路闹到终点台下早已笑成一片。周泽楷和观众们一起出来像模像样的领取前三奖励，叶修也是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陈果示意他苏沐橙正拿着望远镜朝这边照，叶修接了望远镜朝苏沐橙挥手，手缩回来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忘了还有个周泽楷在台上了！

果然周泽楷已经不动声色的朝这一片搜索过来了。在几万人里找叶修是很难，但盯着苏沐橙的举动就不难了。

苏沐橙一直朝这一带望，周泽楷顺着她的目光就能缩小范围，何况叶修刚刚还不怕死的挥了挥手。

叶修隔着人海看见周泽楷朝这边微笑，心道一声哥这回栽了，忘了这他妈是轮回的场馆。

10.

苏沐橙坑了叶修，字面意义上的。

尽管她摇号时选择了陈果唐柔，故意绕开了叶修。但陈果和唐柔起身前往舞台时，灯光师打下来的光柱把叶修也一起罩了进去。

那样明亮的光柱，台下的叶修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光，而周泽楷可不是瞎子。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在梦中。

唐柔由于不服输的性格和杜明打了又打，杜明偏偏这时候也是犟的不行，两个人开了一局又一局。最终叶修迫于无奈上台，去把唐柔弄了下来。

周泽楷站在舞台垂下的幕后，司仪追过来问他疑似叶秋大神的玩家去哪儿了，于是周泽楷好心给她指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谢了哈。”叶修从幕布后面钻出来，拍拍周泽楷的肩膀。

“不谢。”周泽楷摇头。

“这可是救命之恩，怎么能不谢？”叶修笑。

周泽楷看他，眼睛亮起一点点光芒：“那怎么谢我？”

叶修竖起一根手指：“那就试试呗。”

大概是疯了。叶修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什么叫试试？前后第一人、叶修和周泽楷，被曝光有什么后果难道心里不知道吗？

“不是试试，”周泽楷纠正，“我是很认真的。”

“好好好，认真的，”叶修道，“三小时的纪录片，真是怕了你了。”

周泽楷继续纠正：“可我真是这样想的。”

“什么这样想的？”叶修低头摸烟，含糊不清地问。他摸了半天没摸到烟，才想起最后一支烟已经在场馆门口抽掉了。

叶修一抬头，对上周泽楷的眼睛，那里面一汪深沉的黑色潭水，仿佛能将一切色彩吞噬其中，聚到中央又变成得偿所愿的带着欣喜的光亮。

一汪深潭里，那一尾52赫兹的小小的鲸鱼，正如明月般在潭底闪闪发亮，而后探出了脑袋。有双好看的眼睛真是重要啊。

周泽楷眨眨眼睛，小鲸鱼的倒影不见了，又潜回了潭底。

他低下头，而叶修仰起头：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就仿佛春来燕回，水到渠成，白雪融化后伸出的花枝……叶修心一横，伸手拉住周泽楷，迎了上去。

好吧。

你是穿过海水抵达身边的光；

是漫长的吟游旅途中苦寻的另一半；

是我孤独生涯里的挚爱。

……

是我水面下惊鸿一遇的倒影；

是我跋涉千里去追寻的风；

也是我不顾一切、跨越高山河渊而抵达的天堂。

……

“我说，你们俩一定要在这里吗？”唐柔捏着幕布的一角，迟疑而震惊。

叶修尴尬：“我忘了你刚才和我一起躲在后面了。”

“没有在这里。”周泽楷连连摇头，意图撒谎。

唐柔无语：“我什么都没看到行了吧。”

叶修点点头，十分感激：“我和小周请你喝饮料。”

唐·一杯饮料就打发·柔：“那真是谢谢你们，我去找果果，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时候的叶修和周泽楷，尚且没想到第二天大清早，当他们还躺在床上享受懒觉时，陈果会敲门来问叶修早饭要不要吃藕夹和小酱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