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

【周叶】<琥珀糖与莼菜羹>

这篇写在清明前后，

我以为我发过了，原来是幻觉（。

—目录—，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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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叶修于昨晚11点抵达S市。

原本计划是下午抵达，但关榕飞对寒烟柔的银装戒指有了调整的设想，需要叶修帮忙调试。一来二去，时间拖久了，叶修只好把下午的车票改签到晚上。

他夜里11点走出高铁站时，周泽楷的车风雨无阻地停在角落里。

“小周，下回这么晚就别接了。”叶修叹气。

周泽楷摇头，他接过叶修瘪瘪的背包，把人塞进副驾驶，然后自己坐进驾驶位：“晚上不安全。”

叶修笑：“那就白天不用接。”

周泽楷继续摇头：“白天也要接。”

叶修系好安全带，问他：“白天也不安全？S市治安这么差的？”

周泽楷递给他一盒鲜奶，道：“我想来接。”

叶修借着车内的灯光打开鲜奶，又趁枪王还没发车，伸手捏了一把对方的脸：“小年轻谈恋爱，粘人得很。”

清明假期有三天，但是轮回每月都有一次例会要开，通常放在月初的第一个周六，也就是说，周泽楷半夜11点开车接叶修，第二天还得早起去轮回开会。

“轮回例会一般说些什么？”叶修问。

兴欣没有什么每月例会的说法，嘉世也没有，叶修只知道嘉世后勤财务人员倒是每月开例会，一般是核对物资账目。至于职业选手，反正永远不在例会出席的名单里。

周泽楷毫不犹豫道：“没用的事。”

叶修喝着鲜奶，难以置信：“没用的事还每月开会？”

“比如，”周泽楷给他举例子，“通报训练成绩和接广告。”

这还真是没用的事。

训练成绩每日打表复盘，难道选手们全都不认识字，需要经理特意读给他们听？至于接广告，轮回的公关部早就把选手们安排明明白白，任何商业计划都会提前七个工作日发送给选手本人知悉。叶修很早就知道，轮回甚至有独立工作组专门负责周泽楷的商业推广，其中有个被叫做‘小李姐’的女人，基本算是周泽楷的经纪人。

“那你明早开会时偷着睡吧，”叶修笑道，顺便给周泽楷补上一句乌鸦嘴，“希望不要被小李姐叫起来干活。”

02.

周泽楷有没有被小李姐叫起来干活，叶修不得而知，反正叶修自己是安稳睡到大天亮，没被任何人叫起来。

他醒来时阳光已盛，未拉上帘子的玻璃窗透出一块澄澈空明的蓝天，像周泽楷上回拿给他吃的琥珀糖。床上仅剩叶修一人，周泽楷躺过的位置已经空了，时针指向上午十点，厨房里隐隐约约地传出菜刀敲击在砧板上的声音。

但周泽楷今天上午不是开会吗？而且小周也并不会做饭呀。

叶修揉揉眼睛，从被子里爬出来，随手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他瞥见桌上一罐蔚蓝的琥珀糖，笑着摇了摇头，周泽楷这人对细节着实上心，他上回吃了几块，夸了句挺好看，周泽楷便一声不吭又给他买。

“小叶起来啦！”

叶修才走出房门，就被这一声吓得立刻察看自己是否衣不蔽体。所幸他今天穿白T当睡衣，下身还有条轻薄的睡裤，踩着灰色的珊瑚绒拖鞋。算不上穿戴得体，但至少没有伤风败俗。

厨房里不是周泽楷，是周泽楷的妈妈。

周妈妈拿着个粉色小煎锅，正把荷包蛋盛进碟子，见了叶修乱糟糟的头发就笑了：“楷楷也真是的，给我们小叶留早饭就这么摆桌上，都不知道放电饭锅里头热着。”

叶修汗颜。

人家周泽楷勤勤恳恳周末加班，加班前甚至不忘给他买份早饭留着；而他蒙头大睡到上午十点，还被周妈妈逮个正着。

周妈妈没数落他，反而数落起周泽楷。叶修听闻此言，下限难得有点挂不住。

“我来吧，”他连忙上去，企图从周妈妈手里拿过碟子，“小周挺好的，昨天大半夜赶去车站接我，早上又要例会，轮回也太不做人了。”

周妈妈奇道：“难道别家战队不开例会嘛？”

叶修道：“不开啊！这么多年了，只听说轮回有例会。”

“只有轮回开？”周妈妈懵了，“楷楷说比赛紧张期间，轮回才暂停开例会，不然每月都得开呢。”

叶修帮周妈妈把炒好的小菜放进盘子，笑道：“时间紧张就不开，说明轮回的人都知道例会不重要。”

周泽楷买的小笼包和粥放凉了，周妈妈把它们端去一边，不让叶修吃。现在餐桌上摆了刚煮的小馄饨，两个荷包蛋，还配了小菜。

叶修坐下来吃早饭，周妈妈坐在对面一边择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起轮回诸多毛病，她今天刚知道轮回的例会是在浪费选手休息时间，便忍不住多吐槽了几句别的：什么轮回给选手发放生日购物卡，选了个距离死远横跨大半个城市的商场啦；什么轮回地下车库不让家属停车，害她上次车停路边被贴罚单啦；还有什么轮回选手个人宿舍门上的指纹锁竟然只能录入一个人的指纹，她上次想给周泽楷送东西，被关在门口半小时……

叶修听得连连点头，顺便附和了几句。

只是最后一点倒冤枉轮回了，那个指纹锁最多可以录入三枚指纹，周泽楷为了提着东西时也方便开门，给自己录了左右手的食指指纹各一枚，后来又给叶修录了一枚右手食指指纹，可不就占满了三枚指纹的名额。

叶修道：“那个指纹锁，改天叫小周删一个指纹掉，就可以录了。”

03.

周妈妈这次来，带着两个大号保温桶。

一个保温桶是炖土鸡，另一个是莼菜羹。叶修去厨房拿了两个欧式碎花大瓷盆，眼睁睁看着周妈妈从保温桶里舀出来一整只土鸡。

“还挺能盛。”叶修曲起食指，敲了敲保温桶。

周妈妈哈哈大笑：“这两个保温桶还是我妹妹单位拔河比赛的奖品，冠军才有的。”

叶修笑：“厉害，厉害。”

厉害归厉害，但莼菜羹叶修是不吃的。

这东西如果是生的，像刚泡开的西湖龙井；做熟了，像冲泡过好几回的西湖龙井。总之无论怎么样都像生吞茶叶，且加过蛋清后口感滑滑糯糯，属于叶修极少数拒绝的食物之一。

中午12点，周泽楷开完例会回家。

门一打开，周妈妈和叶修一人一条围裙正忙活，周妈妈的围裙上是HelloKitty，叶修的围裙上是HelloKitty的好朋友Kathy。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两条围裙都是买微波炉送的。

“还没扔掉吗？”周泽楷站在门边问。

赠品围裙质量不好，并且叶修穿着Kathy的围裙耍过他好几回，弄得周泽楷现在看到HelloKitty的好朋友，第一时间不是想起来这白兔名叫kathy，而是想起来叶修耍他。

叶修笑他：“干嘛要扔？年轻人不要浪费。”

周妈妈也附和道：“就是，还是我们小叶会持家。”

周泽楷无语凝噎。周妈妈倒是兴致勃勃，拉着他一个劲儿说道今天的莼菜很是新鲜。她给叶修和周泽楷各盛了小半碗莼菜羹，便准备去厨房端刚蒸好的鲈鱼。

今日周妈妈带了炖土鸡和莼菜羹，又在厨房弄了条鲈鱼，叶修帮忙炒了蒜薹和芥菜。四菜一汤，简单营养。

春日里的时令菜，周泽楷多半不爱吃。但他看看叶修的脸色，便伸手拿了叶修的碗，将小半碗莼菜羹倒进自己碗里，埋头吃起来。

等鲈鱼上桌，周妈妈惊讶地发觉叶修碗里的莼菜羹已经空了：“小叶喜欢莼菜呀！”

周泽楷放下碗，不动声色地隔开周妈妈要给叶修再盛莼菜羹的手：“盛鸡汤吧，他最近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