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阳关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喻叶】<虞美人>

骰子输了的产物。

为什么我一直输,啊???!!!

—目录—,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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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喻文州退役的第十年,移居国外的第九年,离开荣耀的第八年,和叶修再无联系的第七年。

喻文州住在意大利南部的一个小镇上,安静的古老街道维持着17世纪的模样,临街的白色房子,二楼有一个小小的阳台,喻文州在上面种满了花。

春夏它们郁郁葱葱,开出红艳艳的一片花来,秋冬它们在风雨中慢慢枯萎,最终只留下残枝败叶和一个空空的花盆。

喻文州最喜欢的花是红色的虞美人,喜欢到种了满满一阳台。

他种了七年的虞美人,每年的花朵都开的红火又热烈。

叶修是在一个下着春雨的夜晚来造访喻文州的,他来的很突然,没有一点征兆,也没打伞,浑身湿透,就那么狼狈的敲响了喻文州的门。

没有行李,没有换洗衣服,身上没带钱和证件,就那么坦荡荡的一个人来了。喻文州给他开了门,他们干脆就站在门口接吻,从颈侧一路吻到锁骨。

那个时候阳台上的虞美人正吐出第一朵小小的青涩花苞,叶修在喻文州的家里住了下来。

喻文州开了一间小小的花店,就在一楼。叶修拿着花洒给虞美人浇水,经常一低头就能看见喻文州坐在白色椅子上仔细修剪玫瑰的刺。

他很细致的修剪那支玫瑰的枝叶和尖刺,像一个画家在珍重的向自己的艺术品道别,暮春的阳光落在喻文州的发梢,把他的黑发染成金棕色,他握着一支玫瑰,像握着情人的一缕秀发。

喻文州每天清晨都会带回一支修剪好的玫瑰,他们的餐桌上摆着一个有着细长颈子的玻璃瓶。

喻文州把玫瑰插进玻璃瓶,然后和叶修交换一个甜腻腻的吻,这个时候总会有阳光落在叶修长长的睫毛上,投射出一个小小的扇形的阴影。

“别动。”喻文州说,然后慢慢吻在了叶修的眼睛上。

也许某一天醒来,喻文州会发现叶修的眼角有了皱纹,黑发里有了银丝。

但喻文州记忆里的叶修,却永远是那个在晨曦里仰着头的青年。

叶修总是乐呵呵的接受喻文州的吻,然后他们倚在窗台边或是阳台的栏杆上交换一个更深入的吻。

花店的生意其实很一般,打发日子而已。有时候会有穿戴得体的先生跑来买一大束鲜红玫瑰,有时候女孩子们三五结伴,在店里挑选一束康乃馨或者波斯菊,上了年纪的妇人会买一枝典雅的百合佩戴在胸前,小孩子们会来买走一盆小小的太阳花。

春光烂漫,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

喻文州从来不问叶修是怎么找来这个偏僻的地方的,也从不问叶修的打算和未来。

叶修不说的,他从来不问。

他们在清晨的曦光里接吻,在黄昏的余晖里相拥,在黑夜里倒在床上欢爱。

虞美人终于颤巍巍的露出了鲜红的花苞,清亮的露珠从上面滚落。

小镇上的狂欢节在四月初召开,喻文州和叶修忙的脚不沾地,每家每户都需要鲜花来装点节日,所有的花店都订单爆满,这是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时间。

“文州,丝带呢?”叶修抱着一大把玫瑰,站在花架前面问。

“我的衣袋里有,自己拿吧。”喻文州说,朝叶修侧了侧身,他不能放开手里没扎好的百合花束,要不就散了。

“你再侧一点,拿不到啊。”叶修说。

喻文州只好再转过去:“拿到了吧?”

叶修双手举着花束一下套住喻文州,大把的玫瑰一下撞进喻文州怀里,叶修把他推到花架后面和他互相搂搂抱抱亲亲摸摸,没扎好的玫瑰和百合散落一地。

“丝带呢?”叶修笑呵呵的问,把手伸进了喻文州的衣襟。

“你来拿?”喻文州也笑,顾不得正是白天,一把将叶修按倒在地上就压了上去。花影重叠,挡住了他们交缠的身体。

狂欢节是晚上召开的,叶修和喻文州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开幕式都结束了。喻文州穿了许久未穿的正装,黑色的西装剪裁得体,款式却有些隆重。

“这是我结婚要穿的,”喻文州冲叶修促狭的眨眨眼,把另一套白色的展示给叶修看。一模一样的款式,却是叶修的尺寸,“这是你结婚要穿的。”

“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了。”叶修装模作样的感叹,倒是毫不犹豫的把白西装拿在手里准备换上。

狂欢会的天灯是压轴,叶修和喻文州买了一大堆,穿着黑白西装的他们站在了小镇最中央的广场。有位面目和蔼的老太太给他们各戴上一个玫瑰花环。

叶修和喻文州交换了银戒指。

“好啦,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子了。”老太太笑眯眯的说。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接吻,叶修凑过去的时候,喻文州在唇边竖了一根手指,堪堪挡住了叶修的唇:“我是新郎,应该我来吻你。”

叶修把他手指拽开,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喻文州轻笑着凑了过来,唇边碰到的瞬间,广场上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声。喻文州在一群姑娘和小伙子的尖叫口哨中,一把抱起了叶修。

很多人来敬酒,小镇上自家酿的葡萄酒,叶修喝了一杯,喻文州十多杯,最后他们两人摇摇晃晃的互相扶持着走回了家。

“花开了。”第二天的时候喻文州指给叶修看。

虞美人一夜之间开遍整个阳台,红色的花朵大朵大朵肆意张扬着,热烈而明媚,轰轰烈烈的吸引每一个人的眼神。

那是喻文州和叶修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他们是最甜蜜的情人,最互得心意的伴侣。

“就阳台里吧,补上昨天的。”叶修在花店里给一位年轻的夫人修剪紫罗兰的时候,喻文州悄悄的给叶修咬耳朵。

叶修被他弄得痒痒,又想他说了什么,笑骂了一句,转过头多送了那位年轻的夫人一束满天星。

昨天白天他们在花店的花架后面春风一度,结果狂欢节完了两人都醉了,最重要的洞房花烛夜被遗忘了。

喻文州说要补回来,地点在开遍虞美人的阳台里。

叶修骂了几句流氓,哼哼唧唧的点起了大红蜡烛。阳台是个很好的地方,这里看得见横贯天空的银河。

“文州,我以前听说,人死了就变成天上的星星。”叶修喘息着靠在喻文州的胸口。

“……难怪天上星星这么多。”喻文州随口胡诌,继续卖力的亲吻叶修赤裸的肩。

叶修用力拍了他一下:“尊重逝者行不行!哥想说他们看着我们这样那样呢!”

喻文州哭笑不得:“看不见的。”

“看得见,”叶修咬他脖子,“以后哥要是比你先走,就天天在上边盯着你有没有偷汉子。”

“别乱说。”喻文州作势要捂叶修的嘴。

叶修哼哼唧唧的趴在喻文州怀里,被对方抱进浴室去了。

秋天的时候,虞美人终于落了,一地的红色花瓣,凄凉莫名,细瘦的枝干光秃秃的挺立着,有些还挂着枯萎的花。

叶修也是那个时候生病的。

他病恹恹的靠在床沿上,喻文州煮了粥,炖了鱼汤,又要给叶修擦身。他忙于照顾叶修,终于没有时间去打理阳台上的虞美人了。

他还坚持着给叶修每天带一支玫瑰,那个有着细长颈子的玻璃瓶被喻文州移到了卧室,叶修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们依然每天交换一个吻,喻文州依然会顺着阳光吻在叶修的长睫毛或者眼睛上。就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虞美人彻底的枯死了。

阳台上全是枯枝败叶。

喻文州紧紧闭上通向阳台的玻璃门,在叶修紧闭的眼睛上落下最后一个羽毛般的吻。

喻文州退役的第十年,移居国外的第九年,离开荣耀的第八年,叶修死去的第七年冬天。

喻文州种了七年的虞美人,热烈的红色花朵年复一年的燃遍整个阳台。

但是他知道,那个在雨夜突然造访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七年的冬天,喻文州将一枝打理好的玫瑰插进玻璃瓶,照样俯下身在阳光落下的那片花瓣上轻轻落下一吻。

“叶修,早上好,我很想你。”喻文州微笑着一个人站在晨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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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附:

虞美人:生离死别,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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